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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经《召南·行露》:揭秘我国最早的婚姻官司

08-05

诗经《召南·行露》:揭秘我国最早的婚姻官司

行露

厌(yè)浥(yì)行(háng)露,岂不夙夜(yù),谓行多露。(一章)

谁谓雀无角(),何以穿我屋。谁谓女(rǔ)无家(gù),何以速我狱。虽速我狱,室家不足(jù)。(二章)

谁谓鼠无牙,何以穿我墉(yōng)。谁谓女无家,何以速我讼。虽速我讼,亦不女(rǔ)从。(三章)

一、音韵

第一章:露、夜(yù)、露,铎部;

按:

  1. 夜(yù):《康熙字典》又叶羊洳切,音豫。《诗·唐风》夏之日,冬之夜。叶下居,居音倨。(御韵)

第二章角()、屋、家(gù)、狱、足(jù),侯部;

按:

  1. 角():又《唐韵》《集韵》卢谷切,音禄。 《类篇》兽不童也。又《广韵》汉四皓有角里先生。按:《通雅》:角,古音禄。《诗·召南》:谁谓雀无,何以穿我。《史记·刺客传》:天雨,马生。《前汉·东方朔传》:臣以为龙又无,谓之为蛇又有。《扬子·太玄经》:啧以牙者童其,㩣以翼者两其。崔駰《杖颂》:用以为杖,饰以犀,王母扶持,永保百。俱叶音禄。李因笃曰:杜甫赤霄行,孔雀未知牛有,渴饮寒泉逢觝。唐人亦作禄,音用。又李济翁《资暇录》云:汉四皓,其一号里先生。角音禄,今多以觉音呼,误也。至于读角为觉,而角里之音禄者,辄攺作甪,则益谬矣。又《东都事略》崔偓佺云:刀下用音榷,两点下用音鹿,一点一撇不成字,未详。《唐韵》角音禄,又音觉,其实字无二形。《说文》角训象兽角形,亦无刀用两点之说。偓佺臆说,不可从。《佩觿集》、《字林》、《韵会》、《正韵》分角甪为二,误。(屋韵)
  2. 家(gù):《康熙字典》又叶古暮切,音固。《焦氏·易林》三足孤鸟,灵明为。司过罚恶,自残其。(遇韵)
  3. 足(jù):《康熙字典》又《广韵》子句切《集韵》遵遇切《韵会》子遇切《正韵》将豫切,音巨。《论语》巧言令色足恭。《疏》足,成也。谓巧言令德以成其恭,取媚于人也。《朱传》过也。《扬子·法言》足言足容,德之藻矣。(遇韵)

第三章:墉(yōng)、讼、从,东部。

二、释义

第一章

〈入声〉〈音邑〉行露¹,岂不夙夜²〈叶羊茹反〉?谓行多露³。

赋也。

注解:

  1. 厌浥:湿意。行:道。唐 皮日休 《桃花赋》:“玉露厌浥,妖红坠湿。”西晋 · 潘尼《逸民吟 》其一 :“朝云叆叇。行露未晞。”
  2. 岂不:双重否定,表示肯定。夙:早。夜:暮。《书·旅獒》:“夙夜罔或不勤,不矜细行,终累大德。”《诗·小雅·雨无正》:“三事大夫,莫肯夙夜。邦君诸侯,莫肯朝夕。”
  3. 谓:是也。

○南国之人遵召伯之教,服文王之化,有以革其前日淫乱之俗。故女子有能以礼自守,而不为强暴所污者,自述己志,作此诗以绝其人。言道闲之露方湿。我岂不欲早夜而行乎。畏多露之沾濡,而不敢尔。盖以女子早夜独行,或有强暴侵陵之患。故托以行多露而畏其沾濡也。

今译:厌浥然而潮湿的是路上的露水,哪里不想早夜出行?只是怕路上露水太多。

第二章

谁谓雀无角〈叶卢谷反〉,何以穿我屋?谁谓女〈音汝〉无家¹〈叶音谷〉,何以速我狱²?虽速我狱,室家不足。

兴也。

注解:

  1. 女:汝。家:谓以媒聘求为室家之礼也。
  2. 速:召。狱:讼也。明末清初 · 于成龙《忍字歌》 :“江北好勇多轻生,江南好讼多速狱。”

○贞女之自守如此。然犹或见讼,而召致于狱。因自诉而言,人皆谓,雀有角,故能穿我屋。以兴。人皆谓,汝于我,尝有求为室家之礼。故能致我于狱。然不知。汝虽能致我于狱,而求为室家之礼,初未尝备,如雀虽能穿屋,而实未尝有角也。

今译:谁说雀无角,如果没有角,何以得穿我屋?谁说你没有室家之礼,如果你没有室家之礼,你何以得召我狱讼?虽然召我狱讼,但室家之礼不足,亦不汝从。

第三章

谁谓鼠无牙¹〈叶五红反〉,何以穿我墉²?谁谓女无家〈叶各空反〉,何以速我讼³〈叶祥容反〉?虽速我讼,亦不女从。

兴也。

注解:

  1. 牙:牡齿也。
  2. 墉:墻也。《王制》注:“小城曰墉。”
  3. 讼:争也。南宋 · 陈造《张丞见和次韵答之》 其三 :“催科未妨拙,防牙角。”

○言汝虽能致我于讼,然其求为室家之礼,有所不足,则我亦终不汝从矣。

今译:谁说媚鼠无牙,如果没有牙,何以得穿我屋?谁说你没有室家之礼,如果你没有室家之礼,你何以得召我争讼?虽然召我争讼,但室家之礼不足,己终不从之。

三、赏析

毛诗序:“《行露》,召伯听讼也。衰乱之俗微,贞信之教兴,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。”

孔颖达疏:“作《行露》诗者,言召伯听断男女室家之讼也。由文王之时,被化日久,衰乱之俗已微,贞信之教乃兴,是故经强暴之男不能侵陵贞女也。男虽侵陵,贞女不从,是以贞女被讼,而召伯听断之。”

《行露》三章,一章三句,二章章六句。经三章,下二章陈男女对讼之辞。首章言所以有讼,由女不从男,亦是听讼之事也。

首章是兴,用行露多比喻男方的求婚不合时宜。“岂不夙夜?谓行多露。”这是婉转告诉对方,不是我不嫁,是因为时机不合适。

而第二章,则写了男方强来,以为女方毁婚,把女方告了下来。此章言,下章言。《司寇职》云“两造禁民讼”,“两剂禁民狱”,对文,则狱、讼异也,故彼注云“讼谓以财货相告者”,“狱谓相告以罪名”,是其对例也。散则通也。此诗亦无财、罪之异,重章变其文也。也就是说,第三章与第二章写的是同一件事,同一个内容,只是重章变其文,或者说变文以押韵。狱就是讼的意思。这两章不同的是,用了两个不同的比喻,一个是比作雀无角却能穿我屋,一个是比作鼠无牙却能穿我墙。把男方的霸凌强势写得形象生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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