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,《中国书法》杂志曾经邀请专家和广大书法爱好者共同投票,从已故大师中选出十位最具代表的名家,来为20世纪书法史勾勒出群像。最后经过票数统计,吴昌硕、康有为、沙孟海、沈尹默等人入选。不过,其中有一位获得的民众票数不多,但专家们却比较推崇,此人就是齐白石。
民间有句谚语“齐白石的虾,徐悲鸿的马——都是好话(画)”,在大众心目中,齐老先生是一位国画大家,但对他的字知之甚少,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还会书法。有的网友看了他的作品后,直呼此人不配入选“十大书法家”,他这完全就是画字,属于“江湖体”。
客观来讲,齐白石的书法到底怎么样呢?其实,“以画入书”古来有之,王维、苏轼都实践过,赵孟頫还提出过“书画同源”论,“扬州八怪”之一的金农还将金石篆刻之气引入笔画中。所以,不能说齐白石的书法就是“江湖体”。
齐白石有着深厚的古法功底,他的字有“三大融合”一说,即“碑帖融合”“书画融合”“书印融合”。首先是“碑帖融合”,齐白石楷、行、草、篆、隶各种字体皆能,他早年以“馆阁体”起家,临摹《千字文》,成年后受到徐渭、金农、钱南园、何绍基、吴昌硕等人的墨迹影响。
四十岁以后,齐白石又从“二爨”、《郑文公碑》《云麾将军碑》《麓山寺碑》临起。不过,他始终没有脱离墨帖,而是不断进行整合。从他的绘画题跋来看,转折顿挫有碑体的刚健硬朗,但起收笔、绞转处仍是“帖学”特色,灵巧多变。齐白石极为尊崇李邕,他那句“学我者生,似我者死”的名言就是化用李邕的“学我者死,似我者俗”。
“书画融合”有两方面含义,一是将画法用于书写,比如笔画的抖笔和变形,结字的大开大合,另外的含义则是将书法作为整幅画面的一部分,起到平衡构图、巧用留白和调和虚实的作用。齐白石的字,有些笔画变形较为夸张,用墨也有晕染效果,都是“书画融合”的结果。
“书印融合”主要是指篆刻对齐白石篆书的影响,不同的工具和刀工水平,刻出来的印章会有雄健、生辣、爽利、古拙、妍巧多种效果,那么写篆书时,也可以通过控制笔画的粗细,间架的松紧,笔试的方圆,形成特色各异的篆书。
以上三种融合,使得齐白石的书法不仅法度丰富,而且“笔墨趣味”十足,欣赏他的作品会有常看常新的审美享受,这绝非“江湖体”可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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