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可染《九牛图》：揭示画牛高手的传奇之作

09-28

李可染《九牛图》

李可染 1988年作九牛图北京荣宝2004秋拍成交价451万元

李可染九牛图手卷太平洋2004春拍成交价506万元

李可染九牛图嘉德2011春拍成交价2415万元

举世罕见《九牛图》

当代山水画一代宗匠李可染，亦是画牛高手。举世罕见的一九八八-《九牛图》，“藏之深山”久久，即便昭昭名版《李可染书画全集》，也未录印此图。

《九牛图》，未画自然景观，也没有出现小牧童，纯以牛为主角。画家为大、小九牛写形、传神、造像，其规模之宏大，气势之磅礡，力度之强劲，无可比拟，当与一九八五-《水牛赞》并称姊妹篇。

《九牛图》原初画稿，约发端于一九八四年，称《九牛图卷》。九牛布局单列横排，近似唐代韩滉《五牛图》。书家启功题诗曰：

“李公画入古，笔端金刚杵，

细者如一毛，大者胜二虎。

袒卧桃树林，晨耕梨花雨，

韩滉枉称雄，生平才画五。”

─幽默、激赏之情，溢于言表。

对照一九八八-《九牛图》，全然打破韩滉《五牛图》传统程序。画右，正、背、欹、反，四牛一组；画左，或立、或卧、或啃蹄、或举耳聆听，五牛为一组。二组相互造势，近乎两个“圆”，又如平展开来的“太极图”，循环流动不已，从而诞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“二圆旋波”新图式。遵循起、承、转、合规律，对意象予以自由调遣，在广延无极的时空背景上，突出九牛生生不息的生命力和内在无可抵挡的奔突力。最终以气宇不凡、神气活现的小牛为“结”，画面充满壮气和步武威威的节奏感。

由于布局超常舒展，“书如画”、“画如写”的特点显得尤其鲜明。勾蹄写角的苍劲笔线；强化情态、意态的墨块、墨面，使九牛整体风神，与上方题跋之横、竖布阵的及骨老血浓的书法美融为一炉。“九牛图”篆书三字跋语行草十六行，呈现出李可染七十岁以后，晚年书画艺术，高度成熟、炉火纯青的典型风范。

“拙者巧之极，奇者正之华”，一种奇正相依、巧拙互用的结体、用笔，较之可染早、中期发生突变。文革期间，乱世春秋，几度不准画家作画。而可染没有一天不在苦练书法基本功。他深研汉魏碑版、金石艺术，又敢于扬弃康有为重碑轻帖之偏颇。他广收博纳，兼取并蓄。于“北派”沉雄博大之中，力追“南派”的灵动多变。对明代黄道周、倪元璐行草意味，借鉴尤多。用笔稳、准、狠，用墨泼辣大胆，富迭宕之姿、空灵之态。结体、行气关键之处，自然渗化着“涨墨”之美。“线条叠并”，不期然而然构成“墨块”之厚重感，起着夸张、对比、此呼彼应、蟠龙点睛的神奇作用。镂金屈铁，戛然独造，铮铮有声，书艺画格，浑然一体，蔚为壮观，乃宏篇伟构《九牛图》独有的特异亮点。

跋语以四言句为主，韵脚有致，咏物抒情，朴实无华，撷取汉文学小赋体式，铭颂贵在奉献的崇高的民族精神。

旷世杰作，巍乎天地，辉光长新，雄视百代。

孔美兰二○○四?大暑?北京?中央美术学院

关于《九牛图》

父亲画牛起缘于40年代初。父亲在政治部第三厅、文委会抗日宣传工作告一段落，当时住在重庆金刚坡下的农民家里，户邻就是牛棚，每天清晨看着灰黑强悍的水牛下田耕种，傍晚归来在牛棚吃草、啃蹄、蹭痒……水牛每天默默无声地劳作，相伴着那浓郁宁静的四川田园，这一切深深地打动着父亲。古今中外曾有不少有成就的人把自己比作牛，鲁迅、郭沫若都有对牛的赞誉，鲁迅有名句“俯首甘为孺子牛”，郭沫若有新诗“水牛赞”……。在抗战那个艰难的时期，牛已成为一种顽强精神的象征，这些促使父亲开始用水墨画起牛来。当时父亲正在“用最大的功力打进去”的精神研究传统，这个时期父亲画的牛简洁、风趣、淡雅和幽默，把浓郁的文人气和乡土气结合在一起。一九四七年，父亲经徐悲鸿介绍，带着作品拜谒齐白石，白石老人见画甚为赞赏。同年，父亲叩拜白石老人为师，为恩师磨墨理纸十年，深得教益。白石老人曾多次为父亲所画的牛题跋。此后，父亲所作牛大大地增强了笔墨的力度，更加突出了背景的意境和符号特征。

六十年到七十年代，父亲所画《牧牛图》的意境、笔墨表现的语言更加完善起来。父亲把山水画探索中获得的经验融入到《牧牛图》中，使其内容与意境更加丰富、浓郁。并增强了水墨表现的分量、中间色调的层次，强调了画面的整体感和空间的处理。其间代表性作品《杨柳青放风筝》《犟牛图》《归牧图》《暮韵图》，这些作品，把人、自然、牛在意境的表现中非常自然地结合起来。父亲在进行山水画革新的艰辛探索过程中，同时也创作了大量牛的作品。而这些关于牛的作品，也是他内心世界多重品格更直接的宣泄与表现。父亲《牧牛图》中的景是他一生对大自然无限钟爱的生动感悟，如：夏荫、日落、春柳、雨山…… 画中牧童体现了父亲内心世界的真挚、淳朴、乡土气和对大千世界永远持有的童心和目光。而牛则是一种人文精神的化身，在他画的《犟牛图》中，曾题“牛性温顺，时亦强犟”。这是牛的性格，也是父亲的性格，他平常性格温和，但对他自己的追求、观念，和个人风格建立的问题上从不随风倒，总是有一股犟劲……

《九牛图》《五牛图》《四牛图》则是八十年代中期后开始表现的题材。这时，父亲步入八十高龄，年龄给父亲带来了时间与生命的紧迫感。他常说“我是时间的穷人。”也常写白石老人句“痴思长绳系日”，画中题“一年容易秋风起”，这些是他对光阴岁月的敏感。

这时，父亲也自然地对自己笔墨生涯与人生进行回顾、思考，并关注中国画、中国文化在当代世界文化发展中的地位与关系。《九牛图》《五牛图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创作的。父亲在这个时期所作《九牛图》中的牛，减弱了对具体自然意境的描写，而增强了作品的精神性与文化性的表现，更富于神韵。“牛也力大无穷，俯首孺子而不逞强，终生劳瘁，事农而安……纯良温顺时亦强犟，稳步向前，足不踏空……”这是父亲在《九牛图》《五牛图》《四牛图》中常用的题跋。看来是对牛的精神的崇颂，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艺术人生的真切写照。这时所画的《九牛图》弱化了牛的真实性而强化了笔墨结构的书写性、单纯性及形式上的抽象。同时增强画面题跋，每个字的形式结构美及整体行气的连贯性，珠联璧合。用笔也更沉实、苍厚与丰润。在这些牛图中也开始出现小牛，这是父亲在期望着生命的孕育与艺术生命的延续。这时的《九牛图》像是把精神品格和中国画笔墨韵味更有机结合在一起的水墨碑刻。此次，荣宝秋拍的《九牛图》，就是父亲八十年代末，应荣宝斋王大山经理之邀，为香港荣宝斋所作，乃父亲所作的难得的几幅九牛图中的珍品。(李小可)

款识：九牛图。牛也，力大无穷，俯首孺子而不逞强，终生劳瘁事农而安。不居功，纯良温驯，时亦强强，稳步向前，足不踏空。皮毛骨角无不有用，形容无华，气宇轩宏。吾崇其性、爱其形，故屡屡不倦写之。一九八八年岁次戊辰秋月，可染画于北戴河。

作品资料

作者李可染

尺寸84×153cm

作品分类中国书画>绘画

创作年代 1988年作

估价 RMB 　2,000,000-3,000,000

成交价RMB 　4,510,000

专场中国书画（二）

拍卖时间2004-12-18

拍卖公司北京荣宝拍卖有限公司

拍卖会2004秋季大型艺术品拍卖会